小黄狗“撩水救鱼”何以感动世人？

号角

这两天，一段小黄狗以鼻子“撩水救鱼”的视频很火，相信看过的人十有八九会被感动。视频中，几条躺在地上的鱼奄奄一息，一旁的小黄狗看到了，用鼻子不断地把显然是水泥路面上的那点儿可怜积水撩向它们，神态上非常着急。我们智商高于它的人都知道，这种努力的效果定然微乎其微，但小黄狗毫不放弃，鼻子对着鱼头嗅一嗅，鱼动了，更加紧“工作”。虽然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，但小黄狗的执着“真的很感人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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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对这段40几秒的视频，网友予以了高度评价，调子则惯常走向两个极端。有的说小黄狗是“佛祖转世”，这该是乐观一派;有的慨叹“人有时还不如一只狗”，这该是悲观一派。后一句近乎开骂，估计脑袋里想到了每当老人倒地、扶与不扶就成为讨论热点的沉重话题。小黄狗“撩水救鱼”，不可能是什么 “佛祖转世”，但如此不可思议地超越其本能，深谙“鱼儿离不开水”，我乱猜一下，可能与其主人的“身教”有关。早几年《三联生活周刊》有则消息，说美国西弗吉尼亚大学一个研究小组得出结论：决定一条狗是否具有攻击性，不仅是看它的血统，还要看其主人的品行。因为他们此前的在线问卷调查显示，那些家有恶犬的人，行事野蛮、滥用药物以及打架斗殴的概率，远远高出饲养性情较为温驯犬种的人和不养狗的人。这个研究很有意思，用来检验韩非子的著名寓言“狗恶酒酸”，至少可以有另外的心得：他家的酒之所以卖不出，未必是门口的狗多凶，而是店主正张青、孙二娘一类的人物。用这个研究成果来逆推，小黄狗如此“慈悲”，可不有其主人的因素?

    小黄狗知道“撩水救鱼”，我们人类却连小黄狗在内都可能最终吃掉，前一段在玉林那里发生的事情足可佐证。但聪明的人类也发明了相应的“补偿”办法：放生。《列子》里就有了：“正旦放生，示有恩也。”留下《梦溪笔谈》的沈括还说，王安石就喜欢放生，他见过安石“就市买活鱼，纵之江中”，鱼儿“莫不洋然”。洋然，就是舒缓自在地游走。放生，自然有尊重生命的慈悲情怀，但是首先，对一些人来说，有功利的色彩。比如弘一法师就说过：“先问诸君：一欲延寿否?二欲愈病否?三欲免难否?四欲得子否?倘愿者，今有一最简便易行之法奉告，即是放生也。”其次，当然也是对一些人来说，有自私自利的色彩。也是这两天，一条深圳女网友放生毒蛇的微博，甚至引发了“到底是积德还是造孽”的讨论。因为深圳有市民被放生的毒蛇追逐过，而此番不知女网友究竟放生在哪里了，引起了大家的恐慌，导致深圳和英德警方先后介入调查。直到8月12日晚，英德警方官方微博称民警已联系到放生女子，其告知放生地点为英德市郊马口村山上，并非英德市区公园，才算告一段落。这名女网友的放生，就是完全从自身出发而浑然漠视他人的。

    那么，说来说去，小黄狗“撩水救鱼”何以能感动世人，也就十分清楚了。应该是它全无一丝杂念，行为极端纯粹，既不是事先布置好的一场行为秀，也不是看到有人在拍视频才动起搭救之心。看，即使它的鼻子跟地面磨擦受伤了，还仍然忙碌个不停。“拿耗子”是它多管闲事，“撩水救鱼”其实也是这样，然而从中见不到任何功利色彩。而我们人呢?当然还是有一些人，“当其舍时，纯作取想”，甚至“左予而右索，予一而索十”。付出的目的，是为了换取更多、更高的回报。